有度中文网 - 经典小说 - 吞食天地只餵你在线阅读 - 秘密基地

秘密基地

    

秘密基地



    午後的陽光穿過苗疆吊腳樓的窗格,灑下斑駁的光影。空氣中瀰漫著草木的清香與淡淡的藥草味。趙清清蜷縮在饒徹的懷裡,側耳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,一聲,又一聲,像是最穩定的鼓點,奇蹟般地安撫了她顫抖的靈魂。這幾天,她像個破碎的瓷娃娃,被四個男人輪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,而此刻,躺在饒徹結實溫熱的胸膛上,她第一次感覺到,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冰冷,似乎被驅散了一些。

    饒徹的一隻手臂環著她的腰,將她牢牢地固定在身邊,另一隻手則輕輕地、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順她柔順的黑髮。他沒有說話,只是安靜地躺著,呼吸平穩,但那雙桀驁不馴的眸子,卻一瞬不瞬地專注著懷中的小人兒,彷彿她是全世界唯一值得關注的風景。他注意到她緊繃的身體正在慢慢放鬆,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,勾起一抹極淺、極滿足的弧度。

    「妳睡了很久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,少了幾分跋扈,多了幾分溫柔。他俯下頭,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髮頂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貪戀著她身上那股讓他安心的味道。

    「是不是我抱著,妳就睡得比較安稳?」

    饒徹的語氣帶著一絲自得的笑意,手從她的髮絲滑下,溫熱的掌心覆上她平坦的小腹,隔著薄薄的衣料,輕輕地畫著圈。那動作充滿了憐惜與佔有,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。

    「他們現在應該在御書房吵得不可開交吧,為了明天誰能陪妳用膳。」他低笑一聲,胸腔的震動傳達給趙清清,「一群傻瓜。哪裡比得上我,可以整天這樣抱著妳。」

    他的手順著她腰部的曲線缓缓下滑,最終停在她渾圓的臀瓣上,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。那動作帶著一絲熟悉的、屬於饒徹式的侵略性,卻又因为刻意放緩的力道而顯得無比溫存。

    「清清,以後就在苗疆住下,好不好?」他貼在她的耳邊,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呢喃,「做我的王后,哪裡也不去。」

    她那句輕如游絲的「但是」,像一根最細的冰針,扎進了饒徹的心裡,讓他臉上那份剛剛浮現的溫柔和滿足瞬間凝固。他立刻感受到懷中身體的變化,那剛剛放鬆下來的纖細腰肢再次繃緊,連帶著貼在他胸口的臉頰也失去了溫度,變得一片冰涼。饒徹的心猛地一沉,比任何時候都更痛。

    他什麼都沒說,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,緊到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。他低下頭,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,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在發抖,那種細微的、控制不住的顫抖,讓他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。

    「哭什麼。」他的聲音異常平靜,聽不出喜怒,但那份刻意的壓抑,反而顯得更加令人心慌,「有我在,天塌不下來。」

    他捧起她的臉,強迫她看著自己。當他看到那雙已經蓄滿了淚水的眼睛時,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。他用粗糙的拇指,輕輕抹去她眼角將要滑落的淚珠,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。

    「是在擔心那個問題?」他直截了當地點破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,「擔心自己滿足不了我們四個人?」

    趙清清的哭泣變成了委屈的抽噎,她咬著下唇,沒有說話,但那雙充滿了自我厭棄和恐懼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。饒徹深吸一口氣,俯下身,用一個極度溫柔的吻,印在她冰冷的唇上,然後是她的鼻尖,她的眼皮。

    「傻瓜。」他抵著她的額頭,鼻尖相觸,氣息交纏,「妳以為我們想要的是什麼?只是一個能滿足我們rou體的工具嗎?」

    他的手順著她的脊背下滑,溫暖的掌心帶著安撫的意味,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。

    「我想要的,是趙清清。是會笑、會哭、會生氣、會罵人,有時候又笨得可憐的趙清清。是這個完整的妳,懂嗎?」他的聲音低沉而認真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「至於身體……那是我的問題,不是妳的。我會想辦法,只要妳留在我身邊,什麼問題我都能解決。所以,不準再想那些有的沒的,更不準為了這種事情哭。」

    他再次吻住她,這個吻比剛才深入了些,帶著一絲懲罰般的力道,卻又無比珍貴,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,封印她所有不安與自卑的念頭。

    午後的陽光將吊腳樓染成一片溫暖的蜜色,饒徹看著懷中人兒因情動而泛起紅暈的臉龐,心中那份強烈的佔有慾再次翻湧而上。他低吼一聲,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入,火熱的堅硬瞬間填滿了那片濕軟的幽谷。然而,預想中滿足的呻吟並未出現,取而代之的,是她細微而焦慮的顫抖。

    饒徹立刻感覺到了她的不一樣。她緊緊地閉著眼,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,纖細的腰肢不受控制地扭動著,那不是歡愉的擺動,而是一種徒勞的、拼命尋找著什麼卻始終無法觸及的掙扎。她的身體像個無底的黑洞,即使被他完全貫穿、填滿,卻依然空虛得令人心慌。

    「清清……別這樣……」饒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深深的心痛,他停下所有動作,只是深深地抵在她體內,用最溫柔的吻落向她的眼角,試圖吻去那鹹澀的淚水,「告訴我,妳想要什麼?告訴我,我給妳。」

    她只是搖頭,淚水流得更凶,身體的扭動變得更加急切,像一尾擱淺的魚,在絕望中尋找最後一線生机。這副模樣,比刀子還要鋒利地扎進饒徹的心裡。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力,即使他是苗疆的王子,擁有無上的權力,此刻卻無法滿足懷中女人最根本的需求。

    「是我不夠嗎?」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不成語調,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近乎哀求的神情,「清清,看著我。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妳舒服,只要妳說,我什麼都願意做。」

    他看著她痛苦的樣子,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型。他猛地抽身而出,在趙清清發出一聲失落的嗚咽時,他已經翻身下床,沖到門邊,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去,聲音因為極端的情緒而撕裂:「清淮!秦墨嵐!給我滾進來!」

    他的吼聲在整個吊腳樓區域迴盪,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與絕望。他轉過身,看著床上那個因震驚而睜大雙眼的女孩,一步步走回去,眼神瘋狂而執著。

    「既然我一個人不夠,」他俯下身,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呢喃,那話語溫熱又殘酷,「那我就把他們都找來,填滿妳,讓妳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空虛。」

    「我不要這樣!」

    那一聲凄厲的「我不要這樣!」,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,狠狠刺穿了饒徹用絕望與瘋狂織成的慾望之網。他的腳步頓時僵在原地,剛剛那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填滿她的偏執,在這句充滿了恐懼與抗拒的呐喊面前,瞬間崩潰成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門外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,清淮和秦墨嵐幾乎是撞開了門衝了進來,他們的臉上帶著著急與不解,卻在看到房內景象的時刻,同時凝固了。饒徹僵立床邊,身上還帶著情慾的潮紅,而床上的趙清清則縮成一團,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,那雙眼睛裡滿是驚恐與絕望,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。

    「出去……」饒徹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,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那兩個人,只是死死地盯著床上那個抖動的背影,「全都給我滾出去。」

    清淮和秦墨嵐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的震驚與擔憂。他們二話不說,立刻退了出去,並順手為他們關上了門,將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留給了裡面兩個人。

    整個房間瞬間陷入死寂,只剩下趙清清壓抑不住的、細碎的嗚咽聲。饒徹感覺自己的心臟一寸寸冷了下去,他緩緩走到床邊,卻不敢再靠近,只是無措地站在那裡,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他想伸手去碰她,卻又怕自己的觸摸會再次帶給她傷害。

    「清清……」他艱難地開口,聲音裡滿是懊悔與痛苦,「對不起……我錯了……我……我只是太想讓妳舒服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……」

    這位一向驕縱跋扈的苗疆王子,第一次說出了如此笨拙而無措的話。他看著她因哭泣而劇烈顫抖的肩膀,那種深刻的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。他可以征服整個苗疆,卻無法安撫懷中這顆破碎的心。

    「別哭了,好嗎?」他終於還是沒忍住,小心翼翼地坐下床,伸出顫抖的手,輕輕地放在她的被子上,試圖給予一絲微不足道的安慰,「妳不想……就不這樣了。我們再也不這樣了。是我混蛋,我該死。妳打我罵我,怎麼樣都好,只要妳別再哭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只想好好的擁有你們,一個人就可以??為什麼身體會這麼賤??」

    那句充滿了自我厭棄的「身體會這麼賤」,像一把燒紅的烙鐵,狠狠地燙在饒徹的心上,讓他瞬間血氣翻湧,眼前發黑。他從未聽過如此殘忍的話,尤其是從他捧在手心裡的人的口中,用來形容她自己。那種疼痛,比任何刀劍加身都要來得猛烈,直刺靈魂深處。

    「不准妳這麼說自己!」

    他猛地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,不顧她的驚呼,強行將她那個蜷縮顫抖的身體轉過來,迫使她面對自己。當他看見她那张掛滿淚痕、寫滿了絕望與羞恥的臉時,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間被心痛所澆熄,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憐惜與恐慌。他扣住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,眼神卻瘋狂地掙扎著,試圖將溫柔傳遞過去。

    「妳的身子是最乾淨、最寶貴的,是饒徹此生唯一的念想。它不賤,永遠都不許妳這麼罵它!」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口裡硬生生撕扯出來的,「是沒用的我,是我沒辦法讓妳滿足,是我讓妳受委屈了,是我該死!跟妳的身體沒有任何關係,妳聽懂了沒有!」

    他像是瘋了一樣,用一個幾乎是懲罰的吻堵住她的唇,那個吻又急又深,帶著鹹澀的淚水味道,像是要用自己的方式,去抹去她所有自我否定的念頭。他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,直到她開始不安地捶打他的胸口,他才鬆開她,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,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,混亂而急促。

    「清清,看著我。」他的聲音終於恢復了一絲平穩,但那份後怕與心痛卻怎麼也掩飾不住,「我們慢慢來,好不好?忘記剛才的事。忘記所謂的四個人。現在這裡只有我,只有饒徹。我們就這樣抱著,說說話,或者什麼都不做。我哪裡都不碰妳,就只是抱著妳,直到妳不再害怕,直到妳覺得安心。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,讓我證明,我也可以讓妳覺得,一個人,就足夠了?」

    「嗯??」

    那一聲帶著濃重鼻音的「嗯」,輕得像一片羽毛,卻重重地落在了饒徹的心上,讓他那顆懸在半空、幾乎要碎裂的心臟,終於找到了落腳的點。他緊繃到極致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,幾乎要虛脫地倒在她身邊,但他硬生生撐住了。他知道,現在的他,是她唯一的浮木,他不能倒下。

    「好……好……」他像是個傻子一樣重複著,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哽咽,小心翼翼地將她再次摟進懷裡。這一次,他的動作溫柔到了極點,彷彿懷裡抱著的是一碰就碎的琉璃。他用被子將兩個人緊緊裹起來,打造一個只屬於他們的、溫暖而安全的巢xue。

    他不再有任何情慾的動作,只是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,讓她聽著自己為她而平復下來的心跳。他的手輕輕地、有節奏地撫摸著她的後背,一遍又一遍,用最笨拙的方式安撫著她受驚的靈魂。

    「睡吧,清清。」他的聲音壓得極低,像是在說一個祕密的誓言,「我就在這裡抱著妳,哪裡也不去。妳好好睡一覺,什麼都不要想。」

    他能感覺到,懷中的身體依然僵硬,依然在微微發抖,但至少,她不再抗拒他的碰觸了。饒徹的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與後悔。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粗暴、偏執,想起那些所謂的共同擁有的荒唐決定,每一幕都像是在狠狠抽打著他的臉。

    「是我不好。」他將臉埋進她的髮間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聲音悶悶地傳來,「我總是用最錯誤的方式去愛妳,以為把妳禁錮在身邊就是擁有,以為滿足妳的身體就是一切……我忘了問妳,妳到底想要什麼。對不起,清清,真的……對不起。」

    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,他的愛,對她而言,或許更像是一座囚籠。窗外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吊腳樓裡一片昏靜。饒徹就這樣抱著她,時間彷彿静止了。他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,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門外那兩個同樣深陷泥潭的男人,他只知道,從現在這一刻起,他要學會的,是如何去愛一個靈魂,而不僅僅是佔有一個身體。

    「徹,你曾經說過要帶我去你的秘密基地,我想去看看??」

    那句輕輕的話語,讓饒徹整個人都僵住了。他懷抱著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緊,隨即又怕弄疼她而立刻鬆開。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,她那雙剛剛被淚水洗過的眼睛,此刻正靜靜地望著他,裡面沒有了之前的恐懼與絕望,只剩下一种他看不懂的、淡淡的期許。

    「秘密基地……」饒徹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,心臟像是被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握住,酸漲而難受。那是他很小的時候,一個屬於他自己的、從未與任何人分享過的地方。他曾經在醉酒後,對她興高采烈地描述過那個地方的美麗,那個只有星辰與野花陪伴的山谷。他沒想到,她竟然記得。

    「好,我帶妳去。」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,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喜與急切。他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床上扶起,用自己的外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,只露出一張還帶著病態蒼白的小臉。

    他背對著她,半蹲下身子,拍了拍自己的後背。

    「來,我背妳。那裡路不好走。」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,再沒有半分王子的架子,只有一個想盡力呵護自己心愛之人的男人。

    趙清清猶豫了一下,還是順從地伏在了他寬闊的背上。饒徹感覺到那份熟悉的溫軟與重量,心頭一熱,穩穩地將她背了起來,邁開大步向門外走去。他的腳步很穩,每一步都走得極其小心,彷彿背上背著的是他整個世界。

    他們穿過迴廊,經過廳堂時,清淮和秦墨嵐正站在那裡,臉上滿是擔憂。看到饒徹背著她出來,兩人齊齊上前,卻被饒徹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。

    「我們出去走走。」饒徹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「在我們回來之前,不准跟來。」

    說完,他不再理會那兩人複雜的眼神,徑直背著她走出了吊腳樓,走向後山那片被月光笼罩的、寧靜的密林。夜風微涼,吹拂著她的髮絲,輕輕掃過饒徹的脖頸,癢癢的,卻讓他覺得無比安心。這是他第一次,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正確的事。

    饒徹背著她,穩健地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。月光穿過層疊的樹葉,灑下斑駁的銀輝,像一地碎裂的琉璃。他沒有說話,只是專注地踩著每一塊石頭,感受著背上傳來的均勻呼吸,那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側,讓他這顆狂躁已久的心,漸漸沉靜下來。

    不知走了多久,眼前豁然開朗。一片被群山環抱的山谷出現在他們面前,谷中開滿了從未見過的、會發出淡淡螢光的藍色小花,如夢似幻。空氣中瀰漫著清甜的香氣,一道小小的瀑布從山壁上傾瀉而下,匯成一汪清澈見底的潭水,水面倒映著漫天繁星。

    「到了。」

    饒徹輕輕將她放下,牽著她的手,走到潭水邊一塊被磨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。他從來沒有帶任何人來過這裡,這裡是他所有秘密的墳墓,也是他唯一感到自由的天堂。他看著她眼中映出的星光,心中一陣悸動。

    「這裡……就是我說的秘密基地。我小的時候,一個人不開心了,就會跑到這裡來。對著這潭水說話,或者什麼都不做,只是看著星星。我以為,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裡。」

    他轉過頭,認真地看著她,月光將他的側臉勾勒出一種近乎柔軟的輪廓。他伸出手,輕輕拂去她頰邊被夜風吹亂的髮絲,指尖的觸感溫暖而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「清清,謝謝妳……願意跟我來這裡。現在,它不只屬於我了,它也屬於妳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白月光苗靜也沒來過?」她有點吃醋的問。

    那個名字「苗靜」從她口中輕輕吐出,像一根無形的細刺,扎進了這片寧靜的月色裡。饒徹牽著她的手猛地一僵,臉上那份溫柔和緩的笑容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錯愕與薄怒。他轉過頭,定定地看著她,潭水映出的星光,都不及他眼中的那抹認真來得明亮。

    「她?」饒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嘴角勾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,「她憑什麼?」

    他收回了牽著她的手,轉而捧起她的臉,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。他的拇指有些粗獷地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頰,力道不大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佔有慾。

    「這個地方,是我饒徹的根。我在這裡哭過,笑過,發過呆,想過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未來。但我從來,就從來沒想過要和除妳之外的任何人分享這裡的一草一木,一顆石子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低沉下來,帶著一種壓抑的、洶湧的情感,像這片山谷深處的暗流。

    「苗靜?她不過是我年少無知時,旁人硬塞給我的一個影子,一個符號。我甚至記不清她的樣子,也從未對她動過半分心思。而妳,趙清清……」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,清晰而沉重,「是刻在我骨頭裡,融進我血脈裡的癮。我為妳瘋狂,為妳卑微,為妳做盡了所有我以前不屑於做的蠢事。妳拿來和一個影子比,是在侮辱我,還是在侮辱妳自己?」

    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兇狠,那是他嫉妒和吃醋時的模樣,野蠻而直接。他湊近她,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,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唇上。

    「不許再提她的名字,聽到了嗎?」他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,卻又藏著一絲懇求,「我饒徹的世界裡,從來就沒有什麼白月光。從妳出現的那天起,我的天亮了,也黑了。全都是妳,只有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