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关怀备至
第三十章 关怀备至
乔月蜷在床角,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,试图用那点凉意压住小腹深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。她听见浴室传来水声——周子羽在冲洗。水流的声音规律而从容,像某种不容置疑的节拍器,丈量着这个密闭空间里所剩无几的时间。 浴室门开了。周子羽走出来,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身上带着沐浴露清爽的木质气息。他用毛巾擦着头发,目光落在她蜷缩的背影上。随后又走回浴室,回来时,手里拿着一条浸过温水的干净毛巾。 他走过来,掀开她的被子,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角落的黑暗,也清晰地照亮了床单上几点深褐色的、不规则的污渍。不是鲜红,是一种暗淡的、浑浊的颜色,像枯萎的花汁,渗在浅色的床单上格外刺眼。他的目光在那污渍上停留了两秒,眸色深了深。 “翻身。”他命令,声音不高,却毫无转圜余地。 乔月没回答。她把脸埋进膝盖,呼吸在布料间变得短促。疼痛又来了,这次带着下坠感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内部剥离、坠落。 她闷哼一声,身体不自觉弓得更紧。 床垫凹陷下去。周子羽在她身边坐下,潮湿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。乔月浑身一僵。 “乔月。”他又叫了一声,语气里多了丝不耐。 她没动。 那只手滑到她下巴,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地迫使她抬起头。乔月闭着眼,不愿看他。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,像在检查一件物品的成色。 “我看看。”他松开手,解开了她的睡裙。 乔月猛地睁眼,几乎是本能地并拢了腿。但周子羽的动作比她更快——他分开她的膝盖,俯身下去。这个姿势让她感觉自己像被打开的容器,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审视之下。羞耻感烧灼着她的脸颊,但更强烈的是恐惧——对他即将看到什么的恐惧。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乔月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僵硬的身体,像一株被冻坏的植物,极其不情愿地舒展开叶片。她转过头,却死死闭着眼,不敢看灯光,也不敢看他。苍白的脸上泪痕和汗渍交错,嘴唇被自己咬出了一排带血的牙印。 时间在沉默中拉长。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落在皮肤上,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狂跳。 “有点出血了。”他下结论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。 他转过身,从旁边拿过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——里面塞满了他今天买的的各式药盒和管剂。他并不是医学专业的,只是把能想到的、有关的都买了回来。乔月听到窸窣的翻找声。片刻,他取出两样东西,仔细查看说明:一小管银色包装的瑞士细胞修复再生凝露,号称萃取高山植物干细胞,专用于娇嫩黏膜的紧急修复;另一盒是德国产的强效抗生素与抗炎复合片剂,暗色的纸盒上印着德文,每一个字母都透着冷冰冰的专业感。 他先拧开那管特殊的凝露,指尖蘸取珍珠色泽的膏体。 “有点凉。”他预告,指尖探入。 冰凉的触感激得乔月倒抽一口冷气,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。那不只是凉,还有一种奇异的、轻微的刺痛感,随即化为隐约的麻木。他的动作依然仔细,甚至算得上轻柔,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瓷器。可当他的指尖抚过那处红肿破皮的皮肤时,乔月还是疼得浑身颤抖。 “别动。”他按住她的大腿,动作放得更慢。他的表情在灯下显得有些模糊,没有怜惜,也没有厌恶,更像是一种全神贯注的……检视。他在评估“所有物”的损伤程度,计算修复所需的时间和资源。凝胶的凉意很快被另一种更灼热的痛楚取代——他的触碰本身就在加剧不适。乔月咬住下唇,尝到血腥味。 她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砧板上、正在被评估哪部分还能用的rou。羞耻感和剧痛交织,几乎要将她撕裂。 他不只是冷静的评估,而是流露出乔月察觉不到的在意。他选择最好的药品,不只是因为“维护所有物”,而是出于一种想要给心爱之人最好的、不容有失的心态。 “这种情况,该早点说。”他一边涂抹一边开口,声音很近,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喷在她耳边,“感染加重了会更麻烦。” 乔月想笑,但喉咙发紧。早点说?说什么?说每次他进入时她都疼得像被撕裂?说她下面已经肿得连走路都困难?说那些不正常的分泌物和越来越频繁的腹痛?说了他就会停吗? 她终于忍不住,极低地、从齿缝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话:“说……说了……你会停吗……” 周子羽动作顿住。 他看向她。乔月的泪水流得更凶,身体因为恐惧和后知后觉的顶撞而抖得厉害,但那句话确实问出来了。 寂静在房间里弥漫。只有她压抑的、破碎的抽气声。 过了几秒,或许更久,周子羽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。那笑声里没有温度,只有一种洞悉的、近乎残忍的了然。 “不会。”他回答得干脆利落,拿起毛巾,开始擦拭她身体的污渍,“但说了,我会注意。” 他抬起眼,目光落在她惨白泪湿的脸上。药涂完了,他没立刻起身,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擦拭她的身体,先是刚才涂药的部位,然后是紧绷的小腹、颤抖的腿根,甚至脚踝。乔月一直缩着不肯下床,身体因疼痛和抗拒而紧绷,没有力气,也没有意愿去清洗自己。他便代劳了。